日本藝術家碧悠畢露 自拍變性心境【2008/09/24 中時電子報】

吳垠慧／專訪(20080924) 

    　歷經了三個年頭，日本藝術家碧悠畢露（Pyuupiru）終於在去年圓了畢生最大的夢想：變性成為女兒身。碧悠畢露從二○○五年開始進行一連串變性手術，包括注射女性荷爾蒙、去除男性生殖器、建置女性生殖器、臉部整容等。她以卅八幅《自畫像》系列攝影，記錄這段人生的重要轉折。 
    　「我的故事可以讓外界了解變性經歷的身心變化，也希望能鼓舞跟我有同樣遭遇的人。」碧悠畢露近年來在藝術界逐漸受矚目，曾受邀參展橫濱三年展，曾在橫濱美術館發表裝置作品，去年她曾參加台北當代藝術館特展「流行的意外」。《自畫像》系列目前在關渡美術館的「關渡雙年展」中完整展出。
    　性別問題 曾讓她飽受嘲笑欺凌 
    　卅四歲的碧悠畢露是東京人，在十二歲的時候，就知道自己「擁有一顆女孩的心靈，而且喜歡的是男孩」。 
    　「當時我已非常確定，我的性別並不吻合我現實中的身體。」她說，「我在學校常被同學嘲笑、欺凌，只因我說話的樣子、行為、穿著很女性化，日本人無法接受男孩扮成女孩的模樣，甚至二○○三年之前，日本的法律還禁止變性。」 
    　說起這段陰暗過去，碧悠畢露的語氣卻維持淡然與輕柔：「當時我就像一頭受傷、充滿憤怒的怪獸，也曾經想過要自殺。」 
    　喜歡男孩，偏偏是男兒身，讓碧悠畢露失去了向心儀對象表白的機會。為了讓身心認同達到和諧，又有機會追求戀愛，卅歲那年，她決定接受漫長艱辛的變性手術。 
    　她的《自畫像》系列，呈現變性前後身體和心境的轉變。每張照片都是自拍而成，有些畫面經過設計，有的則直接記錄身體變化。 
    　走過憤怒 圓了一生最大的夢想 
    　系列一開始，就從她回憶自己還是十二歲的小男孩，飽受欺凌，一雙憤怒的眼神直視鏡頭開始。還有小男孩哭紅的雙眼、流出血淚的畫面，以及差點被性侵害的經歷。為了表現出自己的憤怒猶如怪獸，她戴上造型猙獰的面具。 
    　之後進入變性手術的過程，碧悠畢露拍攝了自己注射女性荷爾蒙之後隆起的乳房，以及切除男性生殖器、建置女性生殖器的畫面。那段時間因為體內男、女兩種荷爾蒙互斥造成身體不適，惡夢連連，她又把自己扮成怪獸。 
    　另外，碧悠畢露還作了多次臉部整容，現在的她，是個身材高挑，有著鵝蛋臉、大眼睛、豐腴嘴唇的性感女孩。精緻的化妝，穿著黑色Ｖ領低胸小洋裝和流行的羅馬鞋，看不出她曾是男兒身。 
    　她形容現在的自己「非常快樂」，於是以一張素顏時的燦爛笑容作為《自畫像》系列的總結。「一開始憤怒與恨意是我的出發點，但是對我來說，做這個系列作品就是為自己進行心理治療，藝術像藥物一樣，讓一開始的痛苦慢慢消逝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