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倫隨筆：穿裙子的男孩兒【2011/03/02 BBC中文網】

蘇平

佩伊奇的經紀人說，佩伊奇走紅，可能是因為男性希望以這種方式表現自己的「文化潮流先鋒」。

三八節前，想起一則男女有別的英文笑話。

一男子終日打拚，請求上帝讓自己做一天女人。轉天一睜眼，成了妻子。從早忙到晚，精疲力盡，還要取悅丈夫。次日請求上帝讓他重返男兒身。上帝說，當然可以。但要再等九個月：昨晚，你懷孕了！

列儂《想像》過沒有天堂、沒有國界、沒有飢餓、沒有殺戮；聯想下去，如果沒有了男女差異，世界會不會更簡單、更完美？還是更單調、更無味？

三八節，是弟兄們和全社會亮出對女性的尊重和理解、體貼和呵護的機會。但最近，一個穿裙子的男孩兒人氣如日中天、「得罪」了不少女孩兒。

新娘原來是新郎？

倫敦時裝周上，一名在T台走秀的模特以高挑的身材、纖細的腰肢、完美的骨架、飄逸的金發、性感的豐唇、嫵媚的神情搶盡了風頭。

但是，這位模特和凱特‧莫斯有個根本區別：多一條Y染色體。

今年19歲的佩伊奇（A Pejic）出身於塞爾維亞，8歲時和家人一道移居澳大利亞，兩年前在麥當勞打工時被星探看中。他坦言承認，14歲起就開始嘗試女性裝扮。

今年，佩伊奇先後在巴黎、美國、英國多個時裝展上亮相，時男時女，雌雄難辨。最值得一提的恐怕要算在巴黎走秀期間，他身穿半透明新娘裝，美豔動人。在場觀眾聽說「新娘」原來是「新郎」，驚訝得腮幫子半天合不攏！

後來，紅透半邊天的女歌手蕾哈娜（Rihanna）穿同一襲裙子出席格萊梅頒獎典禮。相比之下，絕對沒有「偽娘」苗條，是否更嫵媚？全在個人眼光了。

零號女人、還是零女人？

佩伊奇可以說是今年倫敦時裝周最大的看點之一。

為什麼要用男孩兒來秀女裝呢？英國許多時裝雜誌主編異口同聲地說，佩伊奇除了容貌姣好之外，身材高挑、纖細，是完美的衣架子。

但是，佩伊奇秀的是裙子，他的雄性激素，說實話，還真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。不少時裝愛好者、博客、評論人士質疑，用男模特來引領女顧客的著裝選擇，合適嗎？佩伊奇的搓衣板身材會否給少女帶來不正常的期待值？

身為女性的自由撰稿人阿曼達‧普拉特爾毫不留情地寫道，「誰曾預料，零號模特大辯論的最終結局是零女性」。佩伊奇「女孩兒的面容、男孩兒的身材」成了設計師眼中的「完美」，由於女孩兒「不夠瘦、不稱職」，他們便製造出「半男半女」的模特來走秀，這是對女性的「背叛」、是「厭惡、痛恨女性的終極」。

時裝界熱衷於中性模特、中性風，反映著時代的變遷。

文化潮流的先鋒

佩伊奇在倫敦的經紀人「風暴模特管理公司」的杜卡斯女士則告訴BBC，佩伊奇走紅，是因為他具有展示兩性時裝的容貌、才華和個性，但同時，他也可能是男性希望以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的「文化潮流的先鋒」。

《Vogue》時裝特寫主編魁克說，過去10年，時裝始終聚焦在在陽剛男、嬌媚女的定性模式。現在，時裝要挑戰性別差異、把兩性界限模糊化。佩伊奇的出現，反映著外部世界的文化。

確實，在英國音樂界、青少年中，都時常能見到中性的妝扮。名模凱特‧莫斯、潮女Alexa Chung常以中性裝扮引領潮流。

《每日電訊報》的時裝評論員希拉麗‧阿姆斯特朗認為，時裝界熱衷於中性模特、中性風，反映著時代的變遷。普遍上，人們也越來越能接受中性人格、同性婚姻、同志領養等。

「中性風」勢不可擋？

走出時裝界，從廣義上提起中性化，人們經常指的是婦女的獨立和女權運動讓女性更加陽剛。女人脫下裙子、換上褲子，走出家門，爭奪男人的傳統地盤。

兩性分工不再像幾十年前那樣明顯。保守派甚至批評，中性化給傳統的家庭結構帶來了挑戰，衝擊了社會的穩定。

無獨有偶。近年來，從服飾到心理，中性風在中國也露出強盛勢頭。「春哥」、「偽娘」不都成了時尚新詞？

去年底，《中國青年報》與流行網站聯手舉辦民意調查，二千多名受訪者中，超過26%承認身邊有許多具有中性氣質的人；10%表示自己就有中性氣質。對於中性風的流行，33%的人表示能接受，只有不到4%的人表示非常排斥。

受訪者認為，中性風流行的原因主要有，奉中性化為時尚的娛樂文化影響力越來越大、人們越來越追求個性，以及獨生子女政策等。

倫敦時裝周上，穿裙子的男孩兒佩伊奇說，經濟蕭條，模特公司用他走秀可以一舉兩得、省時省錢。

還有人說，兼具男女兩種性格特點的人更有競爭力、創造力。你看，中性化是好事還是壞事呢？能成多大的氣候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