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言集/可怕的是「愛滋恐懼症」【2012/09/21 聯合報】

記者梁玉芳

因為一封匿名檢舉信,被指稱染了愛滋的國小老師,終在千夫所指的壓力之下,做了愛滋篩檢。但是,接下來呢?當篩檢結果出爐,這社會因對愛滋無知而起的歧視與恐慌,只怕又再度上演強迫公布結果的戲碼,如同規勸老師進行愛滋篩檢以「自清」一樣嗎?

如果照著眾多以「保護學生」為名者的期待,這名教師幸運地身體健康、未染愛滋,算是最好的結局;我們該要修補的,僅僅就是廿年來原地踏步的愛滋權益教育。自從校園出現第一個愛滋學生之後,校園對愛滋的恐懼,不見稍減;一封匿名信,就足以危及一名教師的工作權與尊嚴。

若是不幸,教師果真是感染愛滋,那勢必是另一場人權與愛滋恐慌的再一次交戰。考驗台灣社會真能接受第一位愛滋感染教師嗎?如同前不久台北市錦安里居民對癌症兒童之家的排拒一樣,即使眾多的醫學知識、專家解說,理性指陳癌症不會在社區傳染,愛滋在校園傳染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,但恐懼仍舊勝過理智。

如今真相未明,卻已有家長要求老師先調離第一線,以消減壓力。這樣的建議未免邏輯不通。即使教師真的感染愛滋,只能證明他是病人卻不是罪人,在沒有傳染之虞,為何不能保有原有的工作權利?

一封匿名檢舉信,就能使人必須「自清」、承受工作權遭剝奪的恐慌。「愛滋恐懼症」才是這社會該擔心的病症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