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漫步雲端:女兒的「出櫃」【2012/05/28 立報】

卡蜜兒

前幾天晚上，睡覺前，點開了臉書上眾朋友轉的連結，看到藝人朱慧珍為她的女兒朱安捷「出櫃」的報導。女兒看到朱慧珍哭泣的畫面，問：「她怎麼了？」向她解釋概要，她問：「出櫃是什麼？」

「就是同性戀怕讓人家知道自己的事，擔心如果別人知道了，會討厭她／他，不想跟她／他當朋友，甚至影響了她／他們的工作，因此把這件事當作秘密，就像是把自己關在櫃子裡面一樣。而『出櫃』，就是跟大家說自己是同性戀，把自己從櫃子裡放出來」。

她問：「媽媽，妳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？」孩子真的很能不帶成見地尋找答案，像我這樣一個已婚、有小孩的女人，一般人都會理所當然地覺得「當然是異性戀無誤」；但是很多同志因為某些因素進入了異性戀婚姻，也生了小孩，或是有人在結婚之後，才發現自己似乎比較站在同性戀那一邊，或者是雙性戀……。因此一個有結婚的人並不就是異性戀，更何況我覺得性別認同這件事恐怕是要花一輩子歲月去思考的事。

當我思考這些細節時，「這很難說……」正要開始分享我的想法，女兒搶著對我說：「我覺得我是同性戀！」沒想到我的小孩在7歲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傾向，雖然聽過朋友講，但還是極為好奇，她說：「因為我最好的朋友是xx玲，她是女生，所以我是同性戀！」我們躺在床上繼續聊，不過女兒「出櫃」的消息敵不過睡意的侵襲，隔天早上我才有時間慢慢回味前晚的對話。

演講時，跟幼稚園的老師們分享這個小孩說的話，老師們非常緊張跟我說：「那樣不是啦！」意思是說覺得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女生並不表示自己就是同性戀，同時對於我沒有向女兒澄清，只是笑笑地說「哦！」感到很訝異。隨即有人問我，「如果以後妳的孩子是同志，妳會接受嗎？」不等我回應又自己回答：「哦！妳應該是會接受。」

孩子對「同性戀vs.異性戀」的比較產生興趣，是一個求知與學習的開端，成人們不必過於緊張，覺得小孩怎麼沒搞懂真正的意思，就對號入座，甚至急著幫孩子「訂正」。很多人一輩子沒想清楚的事，孩子也不用在一夕之間就理解吧？而我的確會支持自己的孩子，如果她說她是同性戀／異性戀／雙性戀或不管什麼戀！但我也坦誠，這是我現在的想法，等到真的遇到了，才會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做，但是「不管什麼戀，如果遇到很不好的對象，我還是會很擔心」！

孩子是什麼戀我不是很在意，做為一個深刻體會異性戀婚姻的女人，我覺得所有的情感形式有時都比這個制度好上那麼一些，或很多些。我最在意的是孩子們在人生任何階段的任何困境中，都能勇敢、有智慧。昨天給她洗頭時，談起最近很多年輕孩子結束自己生命的事件：「我跟妳說，不管遇到任何事情，妳都可以來跟我們講。雖然我們可能難免會生氣，但一定會幫忙妳。」她仰頭閉眼跟我說：「妳以後再跟我講這個啦！」碎碎唸的媽媽邊沖掉她頭髮上泡泡邊說：「我怕妳長大以後懶得聽我講話，現在要先跟妳講。」

她說：「可是妳要常常提醒我，我怕我會忘記。」沖水的老媽子繼續碎碎唸：「反正妳絕對不要去做什麼自殺那種事，事情都是可以解決的，我們那麼愛妳，不要讓我們每天活在傷心裡……」

（家庭合作事業協會總幹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