援交少女醒悟：妓女無異【2011/12/23 明報】

荒廢工廈交易客人脫套傳性病

【明報專訊】她們原以為在援交這「職業」中，自己是主導者，有人付錢給自己陪玩，還可以揀客。17歲少女嘉嘉（化名），年多前為了掙錢買袋買手機而踏上援交之路。泥足深陷後才明白，根本無所謂「自主」，她被客人帶到荒廢工廠大廈，甚至在性交途中脫去安全套令她感染性病，掙到錢卻不快樂，最終發現自己只是想尋覓稱讚和愛護。回想往事，嘉嘉頓悟當年援交行為其實與賣淫無分別，現已脫離這個「職業」，當上化妝學徒，希望重投社會。

青少年援交問題令人關注，有80後女作家訪問援交少女少男後於近日出書，希望除卻標籤化討論，講述背後心態及行為折射的社會問題（見另稿）。

誤以為自己主導

援交少女嘉嘉早前在循道衛理楊震社會服務處社工協助下，向家人剖白曾經的援交歲月。回想起8個月援交生涯，嘉嘉坦言從當時在討論區看到「好易搵錢」的工作，應邀外出開始。

「都怕的，這麼着數？但心想有事便走咯﹗」最初的確是這樣，客人帶她逛街、唱K便掙取數百元，每個男人引誘她「trade（性交易）」，她堅拒。她原以為自己的底線是不提供性服務，然而界線很快模糊，「用很多甜言蜜語哄你，慢慢覺得，（性交）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。」

不性交易底線很快模糊上街收300元，至提供性服務收取逾千元金額，嘉嘉援交數月後便首次提供性服務掙到千元。「拿到錢一刻即時想：嘩！那多做數次夠買電話了！」其後更不上學。雖然掙到錢，買電話、買袋，錢如流水花去無痕，她卻愈來愈不快樂，「買了電話又怎樣？其實也沒什麼特別……」

每次接客她都恐懼：「不知他帶你去什麼地方，以為自己有自主，根本沒有。每一刻都怕，盤算走不走好？又不知下一刻他會做什麼。」曾有客人帶她到觀塘工廠區，她愈走愈怕，最後借機跑掉。有次性交時，對方忽然脫掉安全套，「無得反抗，你說他大力還是我大力？」後來她證實患上性病。

為買電話手袋到手仍不快樂由於嘉嘉的兄姊成績好，父母亦要求她像兄姊。「當初也不過為鬥氣，他們都不會管我，有錢我便可以買自己想要的﹗」回首卻無比後悔，「與賣淫不同，那些是『雞』（妓女），起初我都以為自己不是，但跟社工傾傾吓便覺得……其實跟她們沒什麼分別……」嘉嘉現已脫離援交行列，在社工協助下向家人剖白，並當上化妝學徒，但要面對這一段過去，仍有很長的路。

明報記者 袁柏恩